用3斤熟地,消掉患者的功能障碍后,我终于明白:行医,就是放弃无数次“大捞一笔”的机会,拯救自己的良心。
在知道我选择了中医后,很多人是不明白的,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是一名西医,而我却执拗地做了中医。其中的故事,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。小时候,我半夜尿急,起来上厕所的时候,总能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,我问他怎么了,他只叫我回去睡觉。
这一直是我从小到大的疑问,而这个疑问,在我告诉他,我想要学习西医的时候,被解开了。父亲告诉我:想要学医是好事,但是不要学习西医了,医院的浑水他一个人蹚就行,不要再来一个。医院跟以前不一样,他已经被卷入了利益的漩涡,他不想我像他一样半辈子都在后悔中度过。
他总在想这些年,这样“努力”赚钱到底对不对,医院变成资本家的逐利场,他没有能力改变什么,可是漠视不理就是帮凶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。午夜梦回,他总是能想起那些患者的眼泪与绝望,要是当时他再坚持一些就好了,他这样告诉我。我最后选择了中医,是对他的宽慰也是对自己梦想的坚持。
我遇到过这样一位患者,因为之前家里的长辈生病行将就木,西医劝告回家准备后事,家里人决定再找中医试试,当然最后没有救回来,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。但是患者年纪小,不懂什么是无力回天,只知道是中医没治好了自己的长辈,从此便记恨起中医来。
这次生病也是,五年时间,吃遍了西医开的激素药,愣是不愿意来看一次中医,医院那边让他做手术,他才在家人的逼迫下不情不愿的来看中医。来的第一句话就是:中医都是骗子!要不是家里人逼着,我才不来呢。我也乐了:生病的是你,又不是我,一边说着我是骗子,到头来还是要我给你看病。有些人就是要争那一口气。
我看了他的情况:功能障碍,潮热,盗汗,形体消瘦,腰膝酸软,手足不温,畏寒怕冷,五更泄泻。舌红少苔,脉细。给他开了方子:熟地,山茱萸,菟丝子,巴戟天。我对他说:这个方子能治你的病,但是你要控制自己,病好之前不要有生活,这点都做不到,你也别想治病了。
他问我:需要吃多长时间?我说:这里面熟地的用量大,你仔细算算,用够3斤的时候,差不多就好了。结果,他用了半个月,之前盗汗、腰酸就减轻了,功能恢复了一些,我调整了药量,让他继续服药。一个月多后,症状已经没有了,功能完全恢复,生活正常。
需要注意的是本例是因为生活过多,以博欢趣导致的功能障碍。房劳过度,频于泄精,水泄之极,火无水养,则火更易动而易泄,终至水火两伤。治当大补肾中之水,使水足以制火,而火亦自生。
方中重用熟地滋肾阴,益精髓,是为君药。菟丝子的、山茱萸相须为用,补阳益阴,固精缩尿,正合水火两伤之治,且助熟地填补肾水,为臣药。巴戟天补肾壮阳,培补命门之火,以阳中求阴,为佐使药。
本方药味虽少,配伍精当,肾水得补,肾火得制,可以久服,缓缓收功,功能自然可以恢复。
我在临床上呆的时间越久,越能体会到我父亲当年的感觉,是赚钱还是守住初心,这是每个医者都经历过的选择。我父亲为了我选择了赚钱,而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。我只想守住自己的初心,也弥补父亲的遗憾,一直向前。